金老板听了,心里暗叹:真是一位识货的老角色。只见沈老板喜滋滋地把碗放在桌子上,说:“请开个价吧!”金老板见机行事,说:“这是我的镇店之宝。”说着伸出5个手指。沈老板兴奋地打开皮包,“啪”的一声,5万纸币便扔在了金老板的面前。金老板两眼睁得像铜钱似的,真有点欣喜若狂了。心想:自己只不过想开5000元,他却给了5万元,今天我走运了。可是,兴奋过后,他又懊悔了,他看到沈老板的架势,猜想这只碗也许还不止这个价。觉得自己开的价太低了,为没开10万元而感到后悔。可世上哪有后悔药,吐出去的话岂能收回来?他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沈老板把碗塞进皮包。
不过,金老板虽然便宜卖了这碗,但他还不知它究竟能值多少钱?珍贵到什么地步?于是,他脑子一转,便问:“沈老板,我便宜卖给了你,可你知道这是哪年哪代的东西,真正的价值又是多少呀?”沈老板一听,瞅了金老板一眼,扑哧一笑,反问道:“金老板,你考我?”“哪里,哪里,只是随便问问而已。”金老板满脸尴尬。可沈老板谦逊地说:“没什么,开个玩笑。”说着,重新坐下来,又说,“其实,这只碗的真名不叫碗,叫盌。据说这是明朝成化皇帝和皇后的专用餐具,被以后的几代皇帝视为珍宝。后来,李自成打进北京时,便下落不明了。乾隆皇帝几次南巡,都曾寻访过它,但一直没有找到。不过,这只盌是一对,这是其中的一只。如果你能弄到另一只,我出双倍的价。”
金老板听了,被这10万元所打动。虽然他深知要找另一只盌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岂愿放弃这一赚钱的机会?于是说:“这个好办。我看这样,我在古玩行里替你打听,如能找到的话,再通知你来,你看如何呀?”
沈老板一听,精神大振,连连点头:“好!这是我的名片,我现住在西湖大旅社。如果弄到,请你一定要立即通知我。”
金老板是个有心计的人,他听了沈老板的话,心里打起了算盘:万一我替他买到了,他到时候不要了,那我卖给谁?想到这里,便满脸堆笑地说:“你如果手头松的话,是否能先预付一点定金?”沈老板听了,很干脆地说:“行,你看先付多少?”“这个,现在也没有一个准价,先付1万元吧,如何?”“好!”沈老板回答很爽快,立马打开皮包,拿出1万钞票递给了金老板。金老板接过钱,心想:到底是位大老板,出手就是大方。
沈老板走后,金老板便马不停蹄地四处打听,收买这另一只盌。可是,要找这么一只盌哪有那么容易?他一连跑了几天也没有任何消息。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那只盌。
时间过了半个月。这天,沈老板又登门了,一进门就问:“金老板,怎么样?弄到了吗?”金老板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沈老板见状,皱着眉头说:“我想,你是弄不到了,可惜啊,要是弄到另一只,起码值20万元。”金老板一听,只觉得血“哗”地往上涌,心脏差不多瞬间停止了跳动。他不仅为自己卖掉了那只盌后悔莫及,而且也为两只盌能卖上20万咋舌。
沈老板临走时留下一句话:“我还住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之内弄到的话,请通知我。”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期间,沈老板好几次打来电话询问,急得金老板像热锅上的蚂蚁。眼看只剩下三天时间了,那只盌还是没有找到。可金老板哪肯放弃最后一线希望?这天晚上,金老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忽然一个激灵:原来的那只盌不是从王炳根手里调包骗来的吗?那另一只肯定在王炳根的家里。一想到这,金老板顾不得半夜三更,高兴得跳下床,连忙叫起熟睡的伙计阿祥。
他给了阿祥2万元,让他去王炳根家里看看。阿祥进恒昌当铺有五年了,他为人精细,从没出过差错。但是他与王炳根没见过面,深感为难。
中午,阿祥满头大汗地回来了。金老板见他空手而归,急忙问:“怎么样?他家没有?”阿祥擦了一把汗,说:“有是有,也肯卖,就是价钱太高,他要10万元。”没等阿祥说完,金老板抢着说:“哎呀,你为什么不还他的价?”阿祥说:“还了,我说5万元,他就是不肯。后来我好话说尽,他才降到8万元。”金老板一听,思索了一阵,为了慎重起见,便拨通了沈老板的电话。电话那头的沈老板一听,真是欣喜若狂,一个劲地说:“太好了!我马上过来,马上过来!”金老板忙说:“不急,你开价多少?”“我不是早给你定好了,按原来双倍的价格!”“好吧,那你明天一早来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老板放下电话,激动万分,立即拿出8万元,吩咐阿祥快去快回。
晚上,阿祥回来了。金老板捧着那只碗,像捧着已到手的钱似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金老板在当铺里稳笃笃地等待沈老板上门。可是,快到中午了,还不见沈老板的影子。金老板打了电话,没人接。估计沈老板正在路上,只得耐心地等待。可时间又过了一个小时,金老板的眼都等红了,仍不见沈老板的面,金老板有些急了,便又打了电话,还是没人接。这时,金老板更急了,连忙叫了一辆黄包车,按沈老板留下的地址,心急火燎地直奔而去。
到了旅社一问,才知道四个小时前沈老板结账走了。他想:难道与他走了岔路?不可能,四个小时应该到了。难道是个圈套?一想到这,金老板心里“格登”一下,立即火烧屁股似的返回店里。
当他气喘吁吁地回到店里,劈头就问阿荣。阿荣说:“沈老板来过了,见你不在,他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金老板急忙拆开一看,吓了一跳,只见上面写着:
“金老板:你还记得三个月前的事吗?这就叫一报还一报。不过,我不是像你那种人,如果你想要回这些钱的话,请来我家。”
原来,这是王炳根设下的计谋。那天他被老奸巨猾的金老板给骗后,这件事后来被他父亲发觉了。一想到痛失祖传宝碗,他父亲旧病加新恨,不到三个月就活活气死了。临死前,拉着王炳根的手说,一定要想办法弄回来。可是,怎么弄?王炳根四处托人,求助于杭州有名的大律师,准备诉之以法。但律师听后,表示无能为力。不过,这位律师获悉金老板要卖掉这只盌,便想出了这个“一报还一报”的计策。
当金老板看完信后,转愁为喜了。心想:买这只盌虽花了8万元,最少也能卖10万元,加上沈老板预付的定金1万元,赚了3万元。他有点洋洋得意,自言自语骂道:“这个笨蛋,还想耍我,还嫩着呢!”说着,拿出那只盌,看着看着,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紫,突然双腿一软,瘫在地上。
原来,这只盌正是他自己托人仿制的赝品!
要知金老板怎么去要回那笔钱,那是以后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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