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朔迷离的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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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迷离的凶案,在两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之间悄然展开。

  办公室恋情

  宁蕾上班没多久,就陷入一场办公室恋情中。她爱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的老板张向强。宁蕾供职的这家企业,是家做水暖器材的私人企业,只有十来个人。张向强是个粗粗壮壮的中年人,也是个人精,手下员工做事情,都感觉脑后有一双眼睛盯着,稍有差错,都会被发现。

  张向强对宁蕾有感觉,可能是因为宁蕾的性格。宁蕾其实是个相貌普通的女孩儿,平时话不多,但属于那种特别温婉的类型。在公司,宁蕾的角色是文员,常常要接听电话。张向强的老父亲多病,有时候老爷子住院,张向强忙不过来,会派个员工过去做陪护。派别人去,老爷子没怎么念叨过,可派宁蕾去了一次,老爷子却跟张向强夸过好几次。

  人的好感常常是相互的。虽然是老板与员工之间的关系,但宁蕾从张向强这儿很快就感受到了特殊的善意。所以,尽管工作上的事隋很多,她上班时也相当繁忙,出差错时,张向强也会严厉地批评,但事情过后,她总能感受到他细腻的关心。宁蕾很喜欢上班的感觉,她甚至发觉自己比过去开朗了许多。

  但是,回到家里,宁蕾的话却不多。不是她回家不开心,而是因为她家人都内向,不爱说话。父母离异的时候,宁蕾还很小。这些年,是她妈妈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她和哥哥宁博拉扯大。

  宁博比宁蕾大六岁,已经娶妻生子,妻子在一家百货商厦当营业员。他们家住在西安市东门外,已经退休的妈妈帮着哥哥带孩子。他们就是一家极为平常的西安人。

  对张向强本人的情况,宁蕾的了解一点也不比公司同事多。平时,张向强在公司很少提到家里情况。他曾经告诉过宁蕾,他十年前就离了婚。离婚再娶,当然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可有回张向强提着好多礼物跟着宁蕾到她家去,却在宁蕾妈妈这儿碰了一鼻子灰。

  见到张向强,宁蕾妈妈非常冷淡。他走后,宁蕾妈妈明确跟宁蕾说,不同意她跟张向强谈恋爱,甭管他有多少钱。宁蕾理解,她妈主要是嫌张向强比她大15岁,而且还有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但她妈却说,她对张向强感觉不好。

  这以后,宁蕾妈妈就要求宁蕾下班后必须马上回家,不许再以陪客户、公司同事聚餐之类的借口晚回来。其间,她妈也让别人给宁蕾介绍对象。宁蕾迫不得已也去见过几个,但当然都没了下文。

  2012年6月,有回宁蕾妈妈发现,宁蕾脖子上挂着一个玉坠儿。妈妈识货,一眼看出那玩艺儿是和田玉,问她哪儿来的。宁蕾说同学送她的,不值钱的玩艺儿。

  宁蕾妈立马跟她翻了脸: “是张向强送你的吧?”就要她摘下来给她看。宁蕾不摘,她妈气得拿剪刀就要剪下来。这工夫,宁博回来了,他出手帮忙控制住妹妹,硬是让他妈摘下了那个玉坠儿。后来,宁蕾跟张向强说这事儿时,提到宁博打了她,张向强就很生气: “他再敢打你,我剁了他的手!”

  这个时候,他们俩早就悄悄同居了。张向强在大兴新区买了一套房子,产权写的是宁蕾。后来,他把这套房装修了,平时就在这儿住。上班时,两人少不了也会溜出去,在那儿好一下,有回张向强还让宁蕾看他手机拍的一张照片,那是.张张向强的保单,受益人写的也是宁蕾。其实宁蕾一点都不在意他的钱,而是看中这段感情。跟张向强在一起,她觉得特别轻松,什么事儿都有张向强替她考虑好,她几乎不用动脑子。就算动脑子,她也知道张向强比她不知道要快多少倍,两人压根不在一个重量级。直到出事后,宁蕾才承认,她找张向强,多少有些恋父情结在里面。

  因为坚决反对女儿跟张向强谈恋爱,2012年10月底,宁蕾妈妈让宁蕾辞了职。尽管妈妈管得挺严,但宁蕾还是和张向强跑到上海玩了一圈儿,回来后又悄悄跟张向强同居了一段时间。

  元旦后,宁蕾开始在陕西省图书馆上一个师资培训班。二十多天里,张向强每天都会开着他的奥迪q7接送她,风雨无阻。只有元月9日这天下午,没能联系上张向强。过了二十几分钟,他的电话回过来,说刚才开会,静音,没听到她的电话。

  因为妈妈不同意,宁蕾为此挺苦恼。后来,张向强导演了一出轰轰烈烈的农药事件,以自杀相要挟,吓得宁蕾妈妈不轻,从此再也不敢说他什么难听话。

  宁博的“艳遇”

  宁博是一个扔在人堆里就不好找的年轻人,抽的是10元一包的蓝“白沙”,开十万元以内的“赛拉图”。宁博在一家外省驻西安的企业干,空闲时还和老冯等几个同学合伙办了个小公司。

  元旦前的一天,宁博带儿子出去洗了个澡,回到家正泊车,看见有个拖着行李箱的女孩儿在冲他招手。一愣神之间,这个穿件红色羽绒衣、身材高挑的女孩儿已经走到他车窗跟前: “能不能麻烦你把我送到机场?我给你三百块。这个死地方怎么拦不下出租车呀!”车窗一开,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就飘了进来。宁博却先问了她一句: “是不是你把我的车给划了?”

  一周来,宁博的车两次被划伤。以前宁博也遇到过这类事儿,但这次有些诡异。第一次被划后,他的雨刮器上夹了个条子,上面说: “对不起,我搬东西,把你的车划了。我有急事,先去办事,你打我的电话联系我。”

  宁博仔细看了看车身,确实有划痕,但划得不深,所以,他随手就把那张纸条给扔了。奇怪的是,几天之后,雨刮器上又出现一张纸条,内容差不多,字体也和上次一样,歪歪扭扭,连留的姓名和电话好像都一样。再看自己的车,这次遇到毒手了,划痕既长又深。难道现在的骗子又有了新花样?会不会有人在跟他恶作剧?宁博也想过打一下那个电话,看看对方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是想了想之后,宁博还是决定收起这点好奇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随手扔掉了那张纸条。

  “划车?划什么车?我是要租你的车!”看女孩儿一头雾水的样子,宁博的思路迅速回归到三百块钱上来。跑趟机场,油钱、过路费才能有几个钱?反正这会儿也没啥事儿,这钱为什么不挣呢?宁博才不是个看不上挣小钱的人呢。于是,他说了声“上车”,女孩儿便拎着小行李箱上了他的后座儿。

  车上,女孩儿有礼貌地逗了逗宁博的儿子,这就让车里彼此的陌生感迅速化解。她告诉宁博,她叫伊阳阳,在上海一家服装公司跑销售,现在要回上海。

  宁博听出了她普通话里有南方口音。她也问到了宁博的姓名和电话,说是回来时还让他来接:“你放心,我照样付你车钱的。” 宁博从后视镜看见,和他聊天的间隙,伊阳阳一直在玩着手机。现在,好多年轻人不是都像她这样,无时无刻都在玩手机嘛。到了二号航站楼,伊阳阳给了宁博三百块钱,还连声道谢,再次强调回来还坐宁博的车。宁博回到家,伊阳阳的短信已经到了,说她已经登机,还说回来要请宁博吃饭。宁博也就回复,祝她一路顺利。

  同事之间,常说“改日请你吃饭”之类的话。这一“改日”,往往就成了一句客气话。萍水相逢,人家凭什么请你吃饭?但宁博这顿饭还就真的有了下文。

  两天后的下午,宁博手机没电,再开机已经到了4点多。这才发现,伊阳阳给他发过短信,说是飞机下午3点so抵达西安,请他接机。见时间已经过了,宁博没再管这事儿,也没给伊阳阳回电话。可是,两三天后,有天中午,他又收到伊阳阳的短信: “我在东门附近办事,中午没事儿我请你吃饭。”这个时候宁博刚起床,时间有的是,又ie好在家门口,和美女约会哪有不去的道理?

  伊阳阳化着淡妆,10个指甲都做了美甲。吃饭过程中,伊阳阳也少不了玩她的手机。这是款正时尚的iphone4s,白颜色,壳子上有好多假钻。饭后,宁博选择兜风的地方,是曲江南湖。湖边有些吹糖人儿、捏面人儿的摊子,看她一副好奇的样子,宁博就给她买了一朵面做的“蓝色妖姬”。伊阳阳看上去心情很不错,再往前走,就自然而然地挎上了宁博的胳膊,吓得宁博本能地东张西望了一下,生怕让老婆的熟人看见。开车送伊阳阳回家后,宁博特意看了一下小区大门,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小白杨壹号”。

  2013年元旦的下午,宁博的艳遇进一步升级。伊阳阳把他约到了自己家中,进了门,就和宁博设想的一模一样了……

  两三天后,宁博又接到了短信。伊阳阳说她刚搬家,要用点胶带,但她家附近没地方买,让他替她买点儿送过去。宁博马上买了胶带送过去。

  再次见面,就到了元月9日。这天中午,宁博接到伊阳阳的短信,说她在东关办事儿,完了以后想跟他见个面。他们在东关邮局门口见了面,伊阳阳上车前,先拉开后门,把半卷透明胶带和一截白色的尼龙绳随手扔在了宁博车后座位与后窗之间的平台上。

  到了伊阳阳的住处,两人还是照样激情上演老节目。只不过,宁博注意到,伊阳阳的床头柜上多了一个喝了一半的水杯,另外还有一个像是新买的小闹钟。

  春节前,宁博还收到伊阳阳的短信。当时,他老婆就在车上,还问他是谁的短信,吓得宁博边撒着谎,边删掉了信息。后来,他赶快给伊阳阳回了条短信,说自己的手机老婆拿着的,让她不要再给他发短信。可过了几天,他心里又痒痒的。可他再给伊阳阳打电话,伊阳阳已经关机,从此再也没打通。

  “小白杨”命案

  从2013年3月初开始,万玉兰每天都在拨打她的单身女房客的手机,可一直关机。万玉兰多次敲门,里面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万玉兰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城中村农民,以出租房子为生。 “小白杨壹号”小区是个拆迁安置工程,像万玉兰这样的人家,都有好多套房子。单身女房客租的是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一月房租900元。她从12月8日租的房,先交了三个月的房钱,另有一个月房钱作押金。

  按说春节前,女房客就该交下季度的房钱了。考虑到她是个外地人,过年总要回家,所以万玉兰也没催她。转眼入了3月,万玉兰开始联系她,却无论如何找不到她。到了3月9日,万玉兰认为她已经仁至义尽,不能再这样干等下去了。于是,她找了物业,又找了派出所。民警说,你和物业一起,叫开锁公司来把锁撬了吧。于是,女房客的房子就被打开。进门后,却发现女房客被人勒死在床上……

  警车很快就一辆接一辆地开来了。未央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法医和技术人员看到的情况是这样的:死者为一年轻女性,仰面躺在床上,双手被白色尼龙绳反绑压于身下,面部被透明胶带缠绕数圈,下身赤裸,两腿分开。受害人被用被子盖住.两脚裸露在外。尸体部分地方有点腐烂,但没有散发出臭味儿来。万玉兰的这套房子还没有通暖气,房间温度一直较低。再加上通风等因素,尸体总体保存完好。现场有很大的翻动,而受害人下身发现有精液,专案组初步认定这是一起抢劫强奸杀人案。因为案发现场门锁没有损坏,位于19层的窗户也不可能爬进去人,因此他们推断这起案件是熟人作案。

  房东万玉兰那儿有女房客的身份证复印件,受害人的身份很快得到了确定。受害人名叫刘艾艾,21岁,安徽界首人,家在农村。几年前,她离开家乡到山东威海打工,在当地谈过一个男朋友。再后来,她就在威海当了坐台小姐。2012年11月,有个在威海跟刘艾艾一起坐过台的小姐妹给她打了个电话,说西安这边生意好做。于是,11月13日,刘艾艾到了西安。她做的“生意”,就是往客房挨个打电话,问客人要不要上门按摩服务那种。这类电话她天天打,但给家里爹妈电话却很少打,除了过年,平时基本上不回去。

  酒店里的按摩小姐,都是由酒店提供宿舍,不需要自己租房子住。刘艾艾为什么会住到这个地方?她究竟在跟谁接触呢?民警发现刘艾艾只与两个人有联系,其中一部机主为宁博,另一部是个不需要身份证的黑卡,这部电话春节后就已经停机。

  案发后宁博很快就进入了民警的视线,直到3月13日,民警才接触了他。dna检测结果证实,现场发现的精液就是宁博的。不仅如此,民警还在宁博的车上发现了与案发现场相同的透明胶带和白尼龙绳。凭这些物证,即使把宁博抓起来,理由也足够充分了,是吧?

  专案组却没有抓宁博。 “要啥有啥,这现场太怪了。”未央分局刑侦大队大队长王亚军觉得这起案子有些离奇:刘艾艾的房间在案发后被人细致地打扫过,从里拖到外,最后连拖把都找不见。除了后来进入的物业人员、万玉兰之外,地上再没有一个多余的脚印,连刘艾艾本人的都没有。卧室的床下,有一只小闹钟.因为两节电池都掉在了一旁,闹钟的时间停止在2点13分。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案发时,受害人与歹徒有搏斗,在此过程中,放在床头柜的小闹钟被碰倒在地,摔掉了电池,于是把发案时间定格下来。这个细节是不是太像侦探小说里的情节了?问题是犯罪嫌疑人百密一疏,小闹钟的后盖没有掉在地上,而是摆在床头柜上的。

  受害人阴道口有已经干了的精液,警方很容易获取这个人的dna。一个把自己的脚印、指纹都不肯留给警察的人,为什么不把精液擦拭掉?难道是故意留下的吗?

  如果宁博是个有钱、有权的重要人物,或许还好理解。哪怕他跟什么人结了仇,也能说得过去。可是,他就是一个三十出头的普通公司职员,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给他挖坑呢?

  螳螂捕蝉

  刘艾艾跟那个人认识的时间,在2012年11月下旬。有天, “妈咪”挨个房间打电话,问要不要小姐服务。打到那人这儿,他说那就上来吧。于是,刘艾艾就出现在了他的房间。皮肉交易后,中年男人跟刘艾艾谈了件正事儿。

  “愿不愿意跟我干?我每周给你五千元的工资,我喝酒搞不定的客户,你给我在床上搞定。”知道刘艾艾是个刚从外地来西安的小姐,中年男人让刘艾艾给他留了个电话。过了几天,刘艾艾果然接到那人打来的电话。他承诺,除了每周的工资之外,搞定一个客户,她还会拿到业务提成。中年男人给他承诺的数字,是诱人的15万元。这么一笔钱,她刘艾艾得做多少生意才能挣下呀!中年男人很爽快地给她先预付了一笔钱,让她买手机、租房子和买家具。人家有条件在先:从现在开始,她在西安不得跟以前的所有熟人再联系,让她干嘛就得干嘛。

  还是把中年男人看成她的老板更合适。按照老板指示的方位,刘艾艾在“小白杨壹号”租下了万玉兰的房子,买了家具和一些居家过日子的锅碗瓢勺。两个人很少见面,也不通电话,主要是老板短信遥控。

  安顿下来后,刘艾艾就要按老板的吩咐,去结识他的客户。老板给他的任务不光是把人家弄到床上,还要留下人家的“排泄物”,就是说要获取证据。怎么认识那个客户呢?老板教她的办法是:划人家的车,然后给人家留下一张纸条。连条子留的内容,也是老板短信发给她,让她照抄下来的。老板给她提供了客户的车号、颜色和停放的地点,让她晚上过去划车,然后把事先写好的条子夹在雨刮器上。客户的那辆银灰色赛拉图停在兴庆公园西门外的马路边,12月16日晚,刘艾艾就按老板的吩咐去划了,也放好了纸条,但是一连两天都没有任何动静,那个客户并没有给刘艾艾来电话。是划得太轻,还是纸条没夹牢?老板要求她再去划一次,这可难住了刘艾艾。从18日晚上10点多,一直徘徊到19日凌晨两三点,她都下不了手,不是刚想下手就有人经过,就是有巡逻警车经过,害得老板也半宿睡不成:“姐姐,两三万都花出去了,这点事儿都办不成?”老板也替刘艾艾想办法,一会儿劝她先去网吧呆一呆,稳定一下情绪再去,一会儿又跟她说,事成了明天请她喝酒。可折腾了一夜,刘艾艾还是没完成任务。

  21日凌晨,刘艾艾总算壮着胆子去划了车,但车主却仍没有跟她联系。老‘板只好让她使出第二招,就是拖着个旅行箱去拦那辆车,说是要去机场拦不到出租车,出价三百元。结果这次刘艾艾的行动很顺利。就在去机场的路上,刘艾艾一边跟这位客户聊着天,一边还发短信向老板汇报着这边的即时进展。互相留电话时,刘艾艾才知道这位客户名叫宁博。

  两天后,老板让刘艾艾给宁博发短信,让他去接她。可是,赶上宁博手机没电,没有回应。两人再次见面,是在东门外的饭馆里。时间、地点,都是老板选定的,随时都在玩手机的刘艾艾依旧把每一步进展都汇报给了老板。在他们第三次见面发生性关系之后,老板向刘艾艾提出了新要求:除了获取宁博的精液,还要让他买一卷胶带送来。第四次见面,就是宁博送胶带来。在刘艾艾还没有换了外地手机卡的时候,老板布置她去给他本人买个手机,另外办了两个黑卡,他们俩一人一个。宁博送胶带后,老板又让刘艾艾去买个小闹钟,并且特别叮嘱是那种后面放两节七号电池的小闹钟。

  刘艾艾就在老板的控制下,一步步走向自己生命的终点。这其中,只要她多问几个“为什么”,都不至于把自己的性命搭上。那么,她为什么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毫无戒备地走进了老板给她设置的圈套里的呢?

  主要是老板给的钱能够吊起她的胃口。除了每周的工资,还有那个15万元的大馅饼等着她。其次,老板虽然跟她不见面,却时刻盯着她、管着她。老板声称,她做的事是否到位,他都会派人去盯着的。

  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而刘艾艾就处于一种准恋爱的状态中。和老板有了肉体的关系,刘艾艾就时常会跟他撒个娇,甚至跟他说,想给他生个孩子、老了以后侍候他等。可老板对刘艾艾的心思洞若隔岸观火,劝她“不要想歪了”,作为有妇之夫的他不可能给她什么名分。当刘艾艾打听他老婆是个什么样的人时,老板告诉她,她娘家在当地很有势力。这其实就是警告刘艾艾,不要想在他老婆身上做文章。

  尽管大多数时间他们都是短信联系,但老板还是到过刘艾艾的住处。那根后来出现在宁博车上的白色尼龙绳子,就是老板自己带过来交给刘艾艾的。

  杀人栽赃

  尽管张向强作案手法十分隐秘,但还是暴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刑警毕竟不是吃千饭的,专案组最终锁定张向强有重大作案嫌疑。

  张向强生于1973年,西安市长安区人,初中毕业后,曾到山东济南打工。1995年,张向强在成阳某公司打工期间,因为涉嫌盗窃和贪污,获刑9年,判刑时,他已经结了婚。妻子长年在长安郭杜他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

  因为宁博站在他妈妈的立场上,反对宁蕾与张向强谈恋爱,而且动手打过宁蕾,张向强就对宁博怀恨在心。但在旁人看来,无论如何这样的怨恨都不至于让他如此不惜代价坑害宁博。事实上,自始至终,宁博都不曾见过张向强一面。但是,张向强却认识他。有一次在兴庆公园附近,宁蕾指着远处从车上下来的宁博跟张向强说: “那就是我哥。”张向强由此记下了宁博和他的那辆车。

  张向强酒后入住快捷酒店,认识应召女郎刘艾艾,是在11月下旬。后来,他给警察解释,给刘艾艾买那部iphone4s手机,目的就是要留宁博的性爱视频资料。但是,在他给刘艾艾用短信发出的指令中,却只字没有提过留视频资料,而是让她留下宁博的“排泄物”。按他的说法,获取宁博的精液,是为了得到他有外遇的证据,从而要挟他。可是,这样的物证除了对能够提取dna信息的刑警有意义,还能有别的什么价值呢?在杀害刘艾艾之后,张向强让刘艾艾收集到的东西派上了用场。他将宁博的精液抹到了刘艾艾身体里,留给警察去提取、化验。

  1月9日下午,就在宁博刚刚从刘艾艾的床上下来后,刘艾艾给张向强发去短信,告诉张向强宁博正在穿衣服。这个时候,张向强就在“小白杨壹号”院子里。宁博下楼、上车,都在张向强眼皮底下发生。10分钟后,张向强来到了刘艾艾的房间。这个时候,是下午的4点多。他因此事还错过了宁蕾打来的电话。

  照张向强的说法,下午4点多他上去后,和刘艾艾吵了起来。一气之下,他收走了刘艾艾的两部手机。吃过晚饭后,他换上一套蓝色的工作服,带上了那根白色的尼龙绳,再次来到刘家。听到门铃声,刘艾艾从床上下来,开了门之后,又返回卧室。她走到床边,张向强猛然从身后将绳子套在她的脖子上,一只手狠拽两个绳头,一只手把她的头死死地按在被子上,刘艾艾很快就停止了反抗。杀人之后,他还精心打扫了现场……

  杀害刘艾艾,嫁祸于宁博,是因为宁博打过他的女朋友宁蕾。那么,张向强真的是个大情种吗?完全不是。除宁蕾之外,他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情人。

  是的,他是一个思维缜密的人。可为什么这么坏,谁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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