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行者”:生活就是一场无畏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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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尼泊尔,志愿者机构安排无畏住进尼泊尔的家庭,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惊喜:“我从来没有想到世上还有尼泊尔语这种语言。”尼泊尔语是他第一次在旅行中学习的语言。他居住的那个家庭不会说英语,彼此沟通有困难,在加德满都住下的第三天,无畏想,反正要在这里生活两三个月,不如就开始学尼泊尔语吧。他买了一本教材,不懂就问别人,加上有语言环境,每天学尼泊尔语,他进步很快。
  
  因为寺庙的住持长老外出,暂时无法给无畏安排寺里的工作,于是无畏被安排去一家小学教书。校长请他教中文,一教就是四五个月,孩子们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中国人和中文,都觉得很新奇。
  
  无畏成为第一个在尼泊尔的贫民学校开设义工中文课堂的中国人,他还在网络上创办了“无畏的旅行”,为中国年轻人提供到国外开设义工课堂、入住当地人家庭的机会。这个项目在尼泊尔、柬埔寨、越南、孟加拉国、哥斯达黎加等国开设。
  
  寺庙位于加德满都旁边的古镇巴德岗,名为牟尼寺。长老回来后,无畏终于获准在寺庙里工作,每天跟和尚们一起做晚课,拜佛念经。长老看他喜欢语言,和他聊得很投机,建议他学习巴利语,甚至还劝他短期出家一两个月:“难道你就舍不得你的头发吗?”巴利语与梵语同属一种语系,是南传佛教的圣典用语。语言方面,无畏学得不亦乐乎,但还是婉拒了出家:“我还是俗人一个,注定要在尘世里多徘徊上一段日子。”
  
  唤他乡,做故乡
  
  离开尼泊尔后,无畏又去了印度,之后,又到斯里兰卡待了两个多月。这时,他接到格莱珉中国总裁高战的信息:“泳斌,要不要来孟加拉国给我当翻译,可以见到诺贝尔奖得主哦!”几年前,无畏在一个沙龙上认识了高战。那时无畏在广州经常参加与社会学相关的讲座和沙龙。与高战认识后,他们就一直保持联系。高战所提的诺贝尔奖得主是孟加拉国银行家尤努斯。他创建了格莱珉银行,向孟加拉国农村的贫困妇女提供小额短期贷款,帮助贫困妇女提升经营和发展能力。2006年10月,尤努斯因成功创办孟加拉乡村银行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无畏在孟加拉国待了两个月,参加了格莱珉的大会,也亲身到农村实地考察。此后他离开孟加拉国,又游历泰国、老挝、柬埔寨等国(顺便也学习了当地的语言)。为了回国参加妹妹的婚礼,无畏的第一次旅行结束,这次旅行共持续了1年零4个月。
  
  孟加拉国成为无畏去过次数最多的国家,一共去了9次。
  
  越旅行,越美好
  
  2015年11月24日,无畏抵达洛杉矶,踏上美洲大陆。然而,繁华的美国对他似乎吸引力不足,到赌城拉斯韦加斯见过纸醉金迷的生活方式后,他在博客中更多提及的是墨西哥,因为在那儿又有一门新的语言(西班牙语)可供学习。
  
  “旅行跟学语言两件事相比较,我觉得学语言对我更重要。很多年前唐僧旅行的时候,世界上是没有导游书的。现在旅行变得有点程序化,导游书和网上说哪里好玩,你就去哪里,拍张照片,放在Facebook上,放在社交网络上,然后再到下一个景点。反正如果让我出去只是拍拍照、逛逛景点,我会觉得有点无聊。”无畏说。
  
  旅途中,无畏认识了很多有意思的人,正是他们让无畏觉得:“越旅行,我就越感到这个世界的美好。”里约热内卢的穗丽阿姨出外旅行,直接把钥匙交给他,请他从圣保罗回来时直接入住;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屋主雅尼娜是神经学博士,和无畏一起下馆子吃了一顿正宗东北饺子后,喜爱烹饪的雅尼娜买了一个蒸笼,打算“进军”中餐;在哥伦比亚的一个小镇,无畏住在一个四世同堂的家庭中,和他们一起度过当地的“土豆节”和“番茄节”,还为他们做了一顿中餐;巴西的沙发主芙兰研究民族生物学,无畏跟她和几个不同背景的研究人员,一起在田野里行走,与村民聊天,做田野调查,还会在山林中来一场真正的抓捕动物小精灵的PokemonGo(一种十分流行的手机游戏)……
  
  怕它离去,记录下来
  
  上大学以后,无畏便很少再向家里伸手要钱,如今旅行已经1年多,出国前攒下的旅费还有剩余。他的旅行花费极少,大部分时间以沙发客的身份居住在当地人家里,住宿免费,日常花费也不多,如果自己下厨会更节省。无畏也会在旅行中想到一些补贴路费的小点子,比如购买一些里约奥运会纪念门票,通过邮寄出售给国内的网友,也在自己的网站、公号和微博等发布售卖明信片的活动,每张68元,写上两种语言,由他在所在地寄出,以此赚取一点路费。还有一次,一个北京女孩去了几次柬埔寨,十分喜欢那儿,想学习高棉语,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教。她在网上联系到无畏,学习一周后已经能够认识和拼读高棉语字母。学费不高,无畏也乐在其中。
  
  一篇名为“出国旅行一定要会英语吗”的博文中,无畏提到:“有时我总感觉,当人们进入一个陌生的国家,正像进入一个巨大的游乐园。每当人们开始掏钱玩游乐园里的各个项目时,项目前面会有一个售票员,这个售票员都会挥挥手,向你微笑,用奇怪的口音说着英语:Hello,sir。CanIhelpyou?但在陌生的国家里,还有很多实实在在生活、工作着的人,他们并不经常使用英语。因此,当旅行的方式变成了努力说当地语言,努力向当地人学习语言,当地人会觉得这是一个外国人对他们文化的尊重和好奇,会更乐意和你沟通和交流,甚至会向你讨教中文,你才会慢慢地进入一个新的、更大的世界,这是旅行赋予我的愉悦感。”
  
  语言学习贵在练习和交流,每到一个地方,無畏都会通过手机词典或购买语言手册学习,每天不厌其烦地重复练习一些关于衣食住行的简单句子,一两周后就可以熟练记住怎么表达数字,买东西的时候怎么砍价,怎么和一个可爱的小孩打招呼,或许还能和当地人开一个小玩笑。
  
  在里约的最后一晚,他用手机录下自己用葡萄牙语进行独白的视频,时长20分钟。他说:“对于语言,我也有和平常人一样的遗忘惯性。我怕它将会离去,怕它将被另外一种语言侵蚀,所以我想记录下来。即使说得再差,这门语言里也保存着我在巴西这段时间里的情感和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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