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洛伐克与捷克分家后,首都设在布拉迪斯拉法。一个在我们嘴上还没有读顺溜的地名。沿途景象表明,这里还相当贫困。
两位同伴上街后回来说:“快去看看,人家毕竟是欧洲!”
欧洲是什么?我在街上寻找。是灰墙巴洛克?是阳伞咖啡座?是尖顶老教堂?突然我肃然停步:路边一个真实的地下井口的铁盖已经打开,正有一个修理工人慢悠悠地伸头爬将出来,而这一切其实是一尊街头雕塑。
初见到它的行人都会微微一惊,在辨别真假的过程中发现幽默,然后愉快地轻步绕过。
这种幽默陈之于街市,与前后左右的咖啡座达成默契,这种默契订立已久,因此浇铸它的不是闪亮的钢铁而是古旧的黄铜。
其实即使不是街头雕塑,欧洲也处处可见这种阻碍人们快速行走的调侃和从容。
于是我可以找到词句来概括欧洲了。所谓欧洲,就是用古旧的黄铜雕塑铸于街市的闲散和幽默。
斯洛伐克长久以来生存状态不佳,而居然也能保留住这种深层的风度。我看有一半应归功于艺术家。艺术家奉献了这样的雕塑,而他们自己就像雕塑中的修理工人,一直默默地钻在地下,疏通着欧洲文明的管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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