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高三那年,我的体重由100斤增加到了120斤以上。
我时常觉得饿,说不上为什么。晚自習延迟到11点下课,收拾书包的时候会觉得胃都在抽搐,只能拼命往嘴巴里塞食物,好让自己好过一点。
喜欢的人在隔壁班,讨厌的人也在隔壁班……那时候的我每天都要耗费很大力气才能抑制住内心的怯懦和恐惧,并跟着大家的脚步走下去。
“你在新的班级要加油啊。”被踢出“火箭班”时,只有喜欢的男生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却轻易地让我红了眼眶,只能丢脸地抬手挡了眼睛,说了句“谢谢”。因为那句话撑下去的我,哪怕有再多的害怕也绝对不能说出口——已经不想也不能再让更多的人失望了!
我吃的东西越来越多,我越是无法满足,那年冬天,我胖了20斤,那一年,我才17岁,成绩中下等,有摇摇欲坠的自尊以及坚不可摧的自卑。
2
“我希望你把目标定在二本。”二模过后,班主任陆陆续续找人谈话,内容不外乎是目前状况以及目标定位。轮到我时,只有这么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对一个在二模排名500名开外的人的确无须多费口舌。
我终于开始尝试减肥。
晚上不吃任何东西,转着呼啦圈背英语单词,气喘吁吁地做仰卧起坐……却依然不见成效。
有一天夜里,妈妈突然打开了厨房的灯。她站在门口看着崩溃的我,没有害怕也没有发怒,只是拿走了我手里的食物,问我:“孩子,你在怕什么?”
我说不出来。那一晚,我在妈妈身边哭了很久。她没有追问我任何事,我也默契地选择了不再提起。幸运的是,第二天是大晴天。
3
我从来不坐着上课,总是站在最后一排听讲。而老师刚开始还会诧异,后来便习以为常,偶尔还会用我举例子教育一下其他打瞌睡的同学。
成绩便这样一点点提起来,由500名进步到300名,老师在班会上让我介绍经验,我想了很久,终于憋出了三个字:“平常心。”
后来在高考前又遇见喜欢的男生,他笑容爽朗,极其自然地和我打招呼:“你怎么这么快瘦下去了?学习很辛苦吗?”
“嗯,超辛苦的。”简单地附和后,我发现自己不再计较那时候对方的有口无心。他还是那个在我孤立无援时唯一送上鼓励的少年,所以这一次,我主动说了谢谢,以及加油。
可以查高考分数的那一天,我起得很早,一个人傻乎乎地站在镜子前,心底是一片波涛翻涌。即使没有刻意减肥,高考后的我却还是慢慢变瘦:衣服重新变得晃晃荡荡起来,腰线也有了明显的弧度,哪怕穿最难看的校服,也有了青春的味道。
4
我认认真真地在一个深夜敲下了这些文字,为了那些正在或即将经历高三的孩子。
“我觉得自己很差劲”“从来都没有人理解我”……每次收到这样的消息,我能说的,不过是“忍耐下去”而已。
忍耐所有的不愉快,忍耐所有的不幸运,那些自卑也好,沮丧也罢,通通咀嚼了吞咽下去,然后沉默着前行,等待一场来自心底的盛放……要记住,我们都如此孤独,可我们也都无比强大,只是要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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