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字多年,投稿时习惯附上手机号,方便编辑与我联系。仅偶然收到过来电,大多让我勿再他投,增删内容,或者征询汇寄地址之类。
一日收到一条短信,“你好,某稿即将发表,我还想与你约稿。”随附他的QQ,原来是一家行业媒体,对稿件的要求独特,而我对此领域几无涉猎。窃以为,撰稿与个人性情相连,最好随意而写,若不在兴趣特长范围内,还是不要勉强为妙,我谢绝了他的约稿。
依然故我地写着对生活的感悟,某天QQ上传来消息:“那谁,文学是生活之外的东西,不要用力过猛,看你邮箱投稿的时间,都是凌晨了。”当即讶然,是在关心我吗?“写稿就是我的全部”,我如是这般对他说。“文字可以点缀生活,但绝不值得你如此费力,生活还有更多需要和值得你付出的东西。”我有这种被洞悉后的失落,如同自己精彩言语背后寡淡无味的生活。
一个专业人士,在他面前显露文采无异于班门弄斧,有时候我像个怨妇,唠叨着风月无边的心情。我没有为他写出一篇应景的文字,帮他应付差事;一年多来,仅有两篇散文被塞进他的版面,链接的网页上,我与他的名字并排一起,像两棵树。一年以后,他换了单位,不再做编辑,在引用了徐志摩的小诗《偶然》之后,他消失了,QQ里竟然不见了他的头像。他的调侃和俏皮像一片云,风吹无痕。我们那段被他称之为“神交”的心灵互动丢了,在我欲罢不能的倾诉中戛然而止。我把被他发表的文章连同这首诗一起,发布在自己的博客里,我知道他看得见,尽管无力挽回,却不能平复对他的挂念。
我没有忘记他,如同不能忘记生命中的一场流星雨。尽管素昧平生,我却觉得没有一个心思不被他望穿,没有一个意念不为他感应。是的,手机里还有他的短信,还有他留下的却最终离弃我的QQ号码,他隐匿在我心上的某个角落,从未离去。一次席间,滴酒不沾的我喝了两杯之后给他留言,“是不是你,还在吗?”片刻收到回复,“是的,有事还可以联系。”重新注册了QQ并添加了他。对于上次离开,他的解释是,“忙,真的没时间。”
我们重归于好,并相约做长久的朋友。在他转身之后,我曾经拾到了智慧的光晕,那些与我交汇过的思想都在他离开的一刻豁然清晰。有些人就是这么有意味,因为记得,所以深刻。我们在寂寞的时候交流,从彼此那里得到抚慰、共鸣和鼓励。我时常多愁而伤感,他劝慰,“我们既要审视内心,也要面对现实。这样既不会被内心的悲观压倒,也不会被现实的虛浮迷惑。”应该说,他于我相知很深。
《流光飞舞》有句歌词:“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在我眼里,他是午后的一首诗,因为孤单,被我赋予欢笑和泪水;他是窗外的一片海,因为渴慕,被我歌以辽阔和怀念。他同样珍爱我的才情,真的情谊,哪怕我十分地慢,十分冷淡,也视作知己;我俩犹如鱼在水中,不交一语也冷暖相知。
虽然大多时候头像灰寂,某日累了,捧一杯清茶对坐,只一句,“可在?”就能遇见一朵闪耀的云彩,哦,原来你也在这里。于是,山重水复天地近,沉潜素淡意悠长,一身,乃至一生便尽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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