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届运动会。当时我瘦得像一根竹竿,体育成绩不值一提,只有长跑还拿得出手。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拉人,各个项目都有人报了,唯独男子十公里还空着。 忘了是被谁怂恿,还是为了一个无聊的赌注,一时热血上头我跑! 那时我十八岁,豪言壮语说得那么容易,此前我最多跑过三千米,不知道剩余的七千米意味着什么。我有点儿后悔,可说出的话收..
1 姥爷快80岁了,在姥姥去世以后,他明显苍老了很多。 往年春节,我回家去看他,他总会想方设法给我做一些好吃的。打小他就对我疼爱有加,加之后来我母亲去世,他对我的爱愈加深沉。 姥爷最拿手的是高汤汆大白菜:切掉菜根,将择洗干净的菜身拦腰切开一分为二,上边是新嫩青绿的菜叶,下边则是晶莹粗厚的菜帮子,用香浓月白的高汤汆烫,然后加..
在我九岁那年,妈妈因患白血病去世了,我随着爸爸从纽约搬到了西部的波特兰。我们新家的房子外面有一个小菜园,爸爸经常带我在菜园里活动,我很快就喜欢上了那种叫蜜露瓜的植物。 它们那又小又细的卷蕊伸出去,缠绕在架子上的样子就像许多小手指用力抓紧架子一样。它们似乎很无助。我会坐在地上,靠向它们,感觉到它们需要我。爸爸会坐在他的菜园专用小凳子上,像我看蜜露瓜一样看着契斯曼尼番茄..
现在想来,那场同学聚会是从大林的出现而画风突转的,他来迟了半个多小时,一进门就连忙告罪:抱歉抱歉,老板临时让我改个PPT,改了三遍还不满意,我还得赶快回去。 他匆匆地告一圈罪,又匆匆地走了,走之前正巧服务员来上主食,他抓起一个荷叶饼就往嘴里塞,手里还不忘捎上一个:我这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他来之前,我左手边的几个人正聊到自己公司准备开始..
毕业两年的表弟辞掉了银行的工作,在家庭聚会上被长辈们轮番数落,他灰头土脸地找我求救,眼神却灼灼:我今年24岁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朝九晚五拿着死工资吧,那能有什么出息? 他说得情真意切又信心满满。我一个恍惚,居然觉得他有几分像励志小说里的男主角,而这恍惚很快被姨夫的冷笑打断:你看不起人家拿死工资的,可人家至少还能养活自己。你一分钱没有,还欠下一屁股债,你倒是有出息了..
不沉默的那一个 毛不易说自己是大多数。成名前,对于未来,他有些迷茫但不慌张。大家都能找到工作,他也能。大家有房住,他也会有。大家能正常生活,他也能。什么工作、哪里的房、怎样的生活,他不知道。 对未来的笃定从成长中溯源,他一直是大多数的一分子。住在小镇上,和谁都认识。小时候跟大家一样,梦想是长大后当科学家,立志要考清华北大。看日漫,上兴趣班。成绩不上不下。青春期..
2018年年初,阿里巴巴集团官微发出一条招聘公告《我们在寻找机器人饲养员》。招聘启事显示,这位饲养员要为机器人制定食谱科学喂养,其实就是将常见的问题输入给机器人;教机器人说话,解决用户的问题;帮助机器人搭积木,也就是搭建机器人成长模型;最后是带机器人去交朋友。据说机器人饲养员..
2001年,我从中国协和医科大学毕业,当时我们读了临床八年,毕业之后,绝大部分人成了临床医学博士。 这个故事大概发生在我毕业不到一年的时候。我毕业的时候轮转过感染科,第二个科室轮转的是免疫科。 轮转完这两个科室之后,我去的第三个科室就是血液科。有一个病人,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的名字,叫王小红,是个男的。当时应该是春节刚过,在我去血液科病房的时候,其实病人很清楚,..
四十五岁才为人父的我,在溺爱儿女方面从来就不甘落于人后。 首先浮在孩子头脑中的问题便是:跟和我一样大小的孩子的父亲相比,为什么我父亲年纪这么大呢?儿子骑在老子的腿上,摸摸或拍拍长着大胡子的脸,突然说:爸爸就要变成老爷爷了。 儿子不住地追问,只好实话实说了:哎,是的。 听了..
在最新一期的《幻乐之城》中,李沁的表演让无数人落了泪。在10分钟的时间里,她全程跪地,没有一句台词,却带我们走进了一只流浪狗的世界,被收养又被抛弃,被喜爱又被嫌弃,一次次得到爱又一次次失去爱的一生。 她是一只狗。准确地说,是一只流浪狗。 不过幸运的是,她很快就不是流浪狗了,因为她遇见了一个女孩。女孩夸她可爱,还要带她回家。她就要有一个疼爱她的主人和温暖的家了。..
两个月前,三年一度的那达慕盛会开始了,放驼人好像惧怕欢乐,单单让吉尔牵着大狗巴日卡,跟着阿杜沁全家前去参加。吉尔像脱缰的野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玩得实在痛快。夜幕降临了,这是一个狂欢之夜。篝火、歌声、舞蹈,把吉尔深深吸引住了。但最使他着迷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的华美舞姿。吉尔一直看到深夜,才昏昏睡去。 天快亮时,吉尔被一阵啜泣声惊醒了。他睁眼一看,原来是那个跳舞的..
今年,我约了荒木君,一块儿到远山川去钓鱼。 我们带上够十天吃的粮食,离开小镇,走走歇歇,到了远山川的上游。 无论是下雨还是河水上涨,我们都要找一个安全的岩洞,以此为家。岩洞里还得铺上干干的树叶作床铺。这天早晨,我被鸟叫声惊醒。我想,好吧,今儿个就早点起来吧。 我爬到岩石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清晨洁净的空气。突然,从河边传来了荒木的声音:喂,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