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工地上砸伤了手脚,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那是第一次经历人生的寒冷,每天累得半死,却丝毫麻木不了心里的疼痛。于是病床上,我就看一本带来的书,暂时用别人的故事来淡忘自己的无奈。 右手裹满了纱布,左脚不能移动,看书的时候,用什么姿势都极别扭。邻床是一个乡下老大哥,跌进菜窖摔伤了腿。9岁的女儿放暑假陪在他身边,他妻子每天来几次,照顾他方便和送饭。小女孩脸色黑红,梳着..
捡麦穗这活儿,可能是七八十年代生在农村的孩子都做过的事。 那时,每到麦收季节,学校都要放一个星期左右的忙假,让学生回家协助大人做些力所能及的农事。割麦、挑麦捆这些重体力活是大人的事,孩子帮不上忙,而收割后到田里去捡麦穗,孩子们就是主力军了。 记得著名作家张洁在《捡麦穗》一文中写道:当我刚刚能够歪歪咧咧地提着一个篮子跑路..
我高兴时总喜欢用一个比喻像孩子得到糖果般欢喜万分。我明白,现在的孩子会觉得得到糖果欢喜万分很不可思议。但是,那种糖果带来的巨大惊喜对我却是深刻的,强烈的,不光是味蕾上的记忆,还有岁月深处的感怀。 上个世纪80年代,孩子们的零食很少,平时是吃不到糖果的。只有在过年过节,或者庙会的时候,家里来客人时,孩子们才能享受..
记得儿时,外婆常带我去看戏。在供销合作社的南面,有一方用滚圆栎木搭建的三面戏台。那时懵懂的我,听不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腔调,吸引我去寻味的是戏中人那些斑斓的脸。 外婆教我一句识谱口诀:黑脸忠,红脸义,白脸奸悍;老旦庄,正旦重,彩旦风流。那时的我单纯地以为,长一张黑脸的人就是拥有忠心的好人,看到白脸就得提防他的坏心..
一个人站在街上而不等任何人,本身就是一种力量。 浩浩一本书中,我只大概记住了这句话。因那时的我站在街头,即使明确地等待一个人,在路人纷纷的眼光注视下,内心总不由得渐渐虚弱、仓皇,乃至暴躁。路人虽漠不相关,却在擦肩一刹那,留下他们片刻的好奇、猜疑、怜悯种种情绪能量,影响到我的气场,扰乱节奏。如果一个人站在那儿够久,风未吹,已然一脸凌乱。..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对很多人来说,每一个看似简单的成功背后都经历了千难万苦;每个阶段的轻松愉快,都是往日脚踏实地、甘苦如饴的过往源头。没有谁的人生路上不是堆满了无数的艰辛与困苦,但生活高手对待苦难的最高境界莫过于: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本期中,各路武林高手齐聚,将与我们一起分享他们独家的苦中作乐..
父亲有一个怪癖,习惯往茶壶里塞过多的茶叶,热水一泡,白色的壶盖便被撑起,吸饱水分的茶叶冒出壶盖,编成了一圈朴素的花边。茶叶一多,色泽浓,味道更苦,像中药。年少的我曾不理解父亲这种行为,去别人家做客时,那茶都是色泽清纯,淡红,味道适中的。于是,我笑父亲与别人不一样,并为他的茶起了个别致的名字中药茶。然而经过岁月的锤炼和..
父亲和我们的艰难日子 我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热心肠,40岁头发就掉光了。生活在偏远的小山村,至今也没有通公路,离最近的乡镇也有8里地,在那个交通靠走,通讯靠吼的时代,父亲把我们拉扯大。 父亲和我们一起的艰难日子,总是难忘。大概是1975年,我上小学,村小离家约摸2里地,不远。那个时候土地还没有下放,父亲是村上的赤脚医生,生产队按出勤所挣工分分配粮食,由于赤..
一年以后,我开始做同一个梦。梦里她依旧安静地坐在大门旁的石头上,浑浊的目光久久地望向门前的小路不肯收回。在她身旁,浓绿欲滴的藤蔓爬满葡萄架,西红柿、辣椒、黄瓜挤作一团,贪睡的老猫慵懒地伸展着四肢,落日的余温从这一片宁静若水的景致上划过,却温暖不了她眼底的寂寞。梦醒后,我望着窗外泛着一线灰白的天空,流出了后知后觉的泪水。彼时她已离世一年。 一 我从小跟着奶奶长大..
母亲将老家的旧房屋卖了,卖房所得的钱存了起来。 我和哥哥都很高兴。母亲身体不太好,早就想买一套健身器材了,哥哥给她买,她不同意,推辞说:你起早贪黑地跑出租车,赚点钱很辛苦,还要还房贷,我跑跑步,跳跳舞,比健身器的效果还好。 父亲很早就想去北京旅游一次,可一直舍不得花钱,现在都还没去过北京。我到旅行社去给父亲报名,父亲不同意,推辞说:..
说起老爸,乡邻们的评价是:嗯,能吃! 在乡间,能吃是褒义词,意味着有力气,有力气才能干得了活!以前农村人看女婿,首先就得看他饭量怎么样;当年赵国名将廉颇为了证明自己尚可重用,一餐饭斗米,肉十斤,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我爸能吃的江湖地位,还得从16个馒头说起。那年我爸大约四十来岁,声如洪钟,体健如牛,百十来斤..
母亲早上精心做的几样菜,我没吃几口就放下了,孩子们也跟着说吃饱了。看桌子上的菜几乎是未动筷子,母亲很是不悦地说:我辛辛苦苦做的菜,你们不吃,我就很生气。那么热,炒盘菜真不容易,你们居然一筷子也不夹,以后,我也懒得炒了。看她脸色大变,我赶紧拿起筷子,再多吃了几口,又怂恿孩子们,再吃一点。母亲见此,这才眉开眼笑。 吃中饭时,母亲炒了一盆肉片炒..